二叔. 回憶

我站在八堵的殯儀館的一個小格子前
看著二叔的照片...

其實我心裡想的
是好久好久以前
二叔對著樓梯旁的鏡子
很認真地吹著他的頭髮
然後抹上一種奇怪味道的髮油
吹得漂漂亮亮的

我覺得奇怪
為什麼男生出門時
還要一反平日邋塌的常態
把自己做些奇怪的打扮
出門
那時我國小二年級...

走到遺體前面
我看著二叔
嘴裡咬著奶嘴
我心裡想
這大概是中國人的傳統
怎麼來的
就怎麼去
沒有喜怒哀樂
沒有流動的空氣
只有
淡淡的哀戚...

我心裡想著
二叔在我小時候
幫我過許多
讓我買電動
讓我看漫畫
反正
很多很多只有我跟我妹知道的
很多幫忙...

今天
我看著堂弟們
還有嬸嬸
撐著傘
把一些僅存的東西火化
念著許多人的名字
聽著很多聽不懂的話
看著很多沒看過的儀式
我知道
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二叔了...

我想
人就是這樣
不管之前是如何地叱吒風雲
如何的恩怨情仇
最後的路
只有一條
而且是必須
自己一個人走過...

堂弟們彷彿不太明白這些人生的轉折處
所透出的反省
我想
我會盡量幫忙的...

我希望
大家都平安, 也快樂~